重庆拉卡拉：大湾区跨境支付和结算系统现行实践与最新发展

香港货币金融研究中心在2023年3月发布了本年度第一份应用研究报告《大湾区跨境支付和结算系统》，这份报告研究了大湾区跨境支付和结算的现状，并概述了香港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和大湾区商机的最新发展。本报告还讨论了香港货币金融研究所（HKIMR）委托进行的一项调查和访谈的结果，调查了市场参与者的当前做法，并显示绝大多数受访金融机构强调跨境支付和结算系统对支持其大湾区拓展活动至关重要。报告最后总结了在技术和非技术相关领域促进大湾区跨境支付和结算的考虑因素。中国人民大学金融科技研究所（微信ID：ruc_fintech）对报告核心内容进行了编译。 来源｜HKIMFR, Hong Kong Institute for Monetary and Research 编译｜郭瑞华 香港的支付和结算系统及其跨界联系 图3.1概述了香港的支付和结算系统以及它们与中国大陆其他地区的联系。本节的其余部分将进行详细解释。 图3.1 香港和大陆的跨境支付与结算的联系 图片 1.1. 现金支付体系 香港的现金支付是通过传统的方法，如现金、支票、直接借记、信用卡和借记卡，以及数字方法，如多用途储值设施（SVF）、快速支付系统“转数快”（FPS）和电子结算服务（ECG），其中包括电子账单（e-Bills）、自动付款和电子支票（e-Cheques）。 香港新支付方式的主要特点如下：多目的的SVF用于支付各种商品或服务，或进行人与人之间的支付。它们包括实物方法（如使用预付卡）和非实物方法（如使用电子钱包）。八达通卡（Octopus card）是那些广泛使用的物理SVF的一个例子。它最初是为支付公共交通费用而设计的，但多年来已被扩展到广泛的与交通无关的应用中。非实体SVF允许人们主要通过智能手机和电脑来存储资金和进行支付。用户只需在销售点轻拍他们的预付卡或扫描他们的智能手机就能完成支付。 香港金融管理局（HKMA）于2018年9月推出的FPS支持使用手机号码、电子邮件地址、香港身份证号码或FPS ID即时支付港币（HKD）和人民币，它实现了银行和SVF账户之间的全面连接。通过FPS进行的支付是全天候的实时支付。如图3.2所示，注册人数从2018年的200万稳步增长到2021年的950万，而FPS的港元支付营业额增长了三倍。 图3.2 快速支付系统“转数快”的发展 图片 电子支票服务于2015年12月推出，是纸质支票的电子对等物，将支票的书写和存放移至网上。于2013年12月推出的 "电子账单预设和支付 "平台是一个多币种和多功能的平台，使用户能够通过其网上银行账户接收、管理和安排电子账单的支付。 1.2. 现金结算体系 现金结算由清算所自动转账系统（CHATS）进行，这是香港的一套RTGS系统，处理以港元、美元、欧元（EUR）和人民币计价的大额银行间转账。1996年推出的港币CHATS系统能够安全、高效地结算以港币计价的银行间支付。除了实时和总额结算大额付款外，该系统还处理支票、股票市场相关付款和其他小额度大宗电子付款的批量清算和结算。在过去的十年里，银行间实时结算系统的港元支付的日均成交额已从约5000亿港元增加到超过9000亿港元（图3.3）。 图3.3 CHATS系统港元支付日均成交额 图片 为了方便其他交易活跃的货币的结算，美元、欧元和人民币的 CHATS系统分别于2000年、2003年和2007年推出。与港币系统类似，这些系统同时处理大额的CHATS交易和小额的大宗结算项目。 这四个CHATS系统是相互连接的，使参与者可以结算任何两种货币之间的外汇交易。这一特点提高了结算效率，并消除了因交易的时间滞后和时区差异而产生的结算风险。这些系统也与SSS（如中央货币市场单位（CMU））相连，以确保以各自货币计价的证券按照交割与支付同步（DvP）的方式进行结算，即支付在证券交割后进行。例如，在人民币结算方面，人民币CHATS的成交额在过去十年中迅速增长。(图3.4）。 图3.4 CHATS系统港元支付日均成交额 图片 为了确保FPS支付交易有足够的流动性，建立了一个扫码机制，支持银行在其CHATS和转数快（FPS）账户之间的流动性转移。具体来说，在港币结算系统开放期间，银行可以在港币结算系统和缴费灵账户之间转移流动资金。当港元交易服务关闭时，港元交易服务账户中的所有余额将自动转移到港元交收账户，为港元交收账户提供流动性。 1.3. 跨境现金支付和结算的联系 在现金支付系统方面，香港和中国大陆已经实施了一项联合电子支票结算服务。根据这项安排，由香港银行签发并存放在内地银行的电子支票将在下一个工作日结算。此外，香港和广东省之间有一项跨境电子账单处理及支付系统（EBPP），旨在让香港的客户通过互联网或移动银行平台向广东省的商户进行人民币支付。除了电子支票和账单支付服务外，金融服务供应商还在粤港澳大湾区内实施了各种跨境零售支付方式。例如，一些以香港为基地的电子钱包可以在内地的大湾区城市使用。香港的八达通卡在深圳也可以使用。 在现金结算系统方面，CHATS系统与中国大陆的相应系统相连，用于结算各种货币的资金转移。在人民币结算和支票清算方面，这些系统包括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中国现代化支付系统（CNAPS）和深圳金融结算系统（SZFSS）。它还包括中国境内外币支付系统（CDFCPS），用于结算港元、美元和其他主要货币的现金支付。除了这些与内地的联系外，香港和澳门之间还建立了一个单向的联合设施，用于结算港元和美元的支票。除了以上讨论的现金支付和结算系统，证券结算系统是另一个有助于香港金融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 支持香港跨境支付和结算的新兴技术 这一部分简要概述了可能支持大湾区跨境支付和结算的新兴金融技术，包括区块链、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数据共享技术、数字身份（数字ID）和电子钱包。这些技术已经被当地金融监管机构研究过，相关应用已经实施，以支持香港金融市场基础设施的现代化，并加强大湾区内的金融一体化（表3.1）。 表3.1 香港新兴技术及其应用 图片 2.1. 区块链 分类账系统是一个收集财务账户的集合，记录资产所有权、金融交易或合同协议。传统上，它由一个中央组织维护。区块链的发明使信息能够在多个实体或位置之间的网络上同时访问、验证和更新，而不需要中央组织。使用区块链存储的信息是永久性的、不可更改的，并且可以追溯到原始来源。区块链记录的透明度和可追溯性有利于跨境支付和结算。 区块链可以通过多种应用促进跨境支付和结算。例如，它为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的发行和使用奠定了基础，CBDC可以用于跨境支付，缩短中介链，提高交易速度，降低交易成本。BIS创新中心、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阿联酋中央银行和香港金融管理局正在开展联合多CBDC桥（mBridge）项目，探索使用CDBCs和区块链为实时、更便宜、更安全的跨境支付和结算提供支持的潜力，这是首批涉及多个CBDCs的项目之一。2022年第三季度，该项目进入试点阶段，进行了超过160笔支付和外汇交易，总额超过1.71亿港元。最终，mBridge项目的发展将持续到它成为一个生产就绪系统。（图3.5） 图3.5 mBridge项目设计的路线图 图片 2.2. 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 人工智能指的是模仿人类认知功能的技术，例如解决问题、决策和翻译，而大数据则能够分析大量和多种数据。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的新技术包括机器学习、计算机视觉、自然语言处理、分布式计算和映射规约（Map Reduce）技术。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可以帮助自动化合规检查，并具有强大的潜力来解决跨境支付和结算中的各种痛点，如风险管理、风险披露、欺诈检测、了解您的客户(KYC)和反洗钱/反恐怖主义融资(AML/CFT)控制。2016年9月，香港金融管理局推出了金融科技监管沙盒，使参与者能够更早、成本更低、质量更好地推出金融科技举措。沙盒在2017年升级以启用聊天室功能，然后进化到第三阶段以促进资金支持(图3.6)。沙盒于2021年10月与中国人民银行的金融科技创新监管设施联通，并于2022年2月正式开放(作为粤港澳大湾区金融科技试点试验设施)，供金融机构和科技公司在香港和粤港澳大湾区城市同时试点测试其跨境金融科技举措，为参与者提供“一站式平台”，加快人工智能/大数据在粤港澳大湾区内跨境支付和结算的应用。 图3.6 金融科技监管沙盒的发展 图片 2.3. 数据共享技术 在G20路线图中，数据共享技术被强调为增强全球跨境支付的基础之一。数据共享技术中一个有前途的方向是推广开放应用程序编程接口（Open API）协议。API是允许不同计算机系统之间交换信息和执行指令的编程工具。API可以在支付处理和增值支付服务中提供广泛的功能。香港金融管理局一直在推广香港银行采用开放API。开放API是允许第三方服务提供商（例如，网络托管平台，数据驱动的营销机构和软件服务）访问组织系统的API。金融机构可以通过开放API以安全和受控的方式将其内部系统和数据开放给第三方服务提供商。香港金融管理局发布了香港银行业的开放API框架，并建议采用当前国际技术和安全标准，以确保其快速安全地采用。从2019年开始，香港银行业针对不同功能推出了不同阶段的银行开放API。2019年至2020年，获准访问银行开放API的注册增长率翻了一番多（图3.7）。 图3.7 银行部门的开放应用程序编程接口 图片 作为香港金融管理局“金融科技2025”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下一代金融数据基础设施——商业数据交换（CDI）于2022年10月推出。通过提供一个具有标准化API和数据模型的集中平台，它允许银行以高效、可扩展的方式与各种数据提供商建立连接，几乎不需要任何努力，从而消除了为每个数据提供商建立和定制连接的需求。 2.4. 数字身份 数字身份指的是存储在计算机系统中的代表个人、组织或设备的属性和凭证，可以通过数字渠道进行验证。一个人的数字身份通常包括生物学和生物特征数据，而一个公司的数字身份包含能够唯一识别和验证它的属性，如注册号码、营业执照和行业会员资格。对于个人来说，数字身份可以减少身份验证时需要亲自到场的需求。数字身份还可以节省时间并简化合规流程。2020年12月，香港政府首席信息官办公室（OGCIO）推出了“iAM Smart”，为所有香港居民提供单一数字身份和认证，以进行在线政府和商业交易。截至2022年10月，已有超过160万用户注册了“iAM Smart”一站式个性化数字服务平台，现在可以访问超过220种常用的政府、公共和私人在线服务（图3.8）。 iAM Smart提供的热门服务包括查看COVID-19电子疫苗接种记录、使用eHealth服务和通过eTAX提交纳税申报单。金融监管机构，包括香港金融管理局、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SFC）、保险业监管局（IA）和强制性公积金计划管理局（MPFA），鼓励本地金融服务业采用iAM Smart，使客户能够更方便、更高效地使用在线服务和进行在线交易，而不影响法定和监管要求。特别是，OGCIO和数码港推出了iAM Smart试点沙盒计划，允许有意采用iAM Smart的金融机构在集成测试环境中测试其应用程序。数字身份在远程开户中非常有用，远程开户指的是仅通过电子渠道与客户建立业务关系。远程开户可能存在被冒充另一客户欺骗的风险。因此，身份验证的尽职调查需要使用广泛的远程开户程序。为了提高身份验证和匹配的效果，香港金融管理局鼓励在远程开户安排中更广泛地采用iAM Smart。数字身份如iAM Smart将有助于验证客户身份并降低洗钱风险。鉴于COVID-19大流行相关的旅行限制，采用数字身份尤其相关。2019年3月，一家香港银行推出了一项试点计划，供香港永久居民在大湾区远程开设内地个人银行账户。随着远程开户服务需求的不断增长，数字身份如iAM Smart将增加跨境支付和结算在大湾区内的可访问性并控制风险。 2.5. 电子钱包 电子钱包是一种支付方式，它允许客户通过应用程序或网站安全地访问、管理和电子支付产品和服务，而无需交换现金。它们可以用来支持传统的信用卡支付和资金转账，并且对于创新的支付工具（如电子货币和央行数字货币）也至关重要。电子钱包通过减少物理交易壁垒来促进跨境支付和结算。流行的电子钱包可能是粤港澳大湾区居民使用的一些移动支付应用程序。自2018年以来，香港电子钱包在内地粤港澳大湾区城市被广泛接受。香港金融管理局与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合作进行了电子人民币跨境使用的技术测试。电子人民币的跨境使用将促进粤港澳大湾区的金融互联互通，提高跨境支付的效率和用户体验。技术测试已进入第二阶段，重点是使用快速支付系统为电子人民币钱包充值。这些发展将促进粤港澳大湾区跨境支付和结算的可及性。